第9章失魂（2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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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失魂（2）
連禾的行動力還是很迅速的，一字觀離得也不算遠。不過——
“怎麽又是你這個潑丫頭！”熟悉的如洪鐘般的聲音在門縫後炸響。
連禾扶了扶額，不出所料，她果然又要被這只守門的老龜給刁難了。
“三天兩頭地往這兒跑，還說不是對我家真君有企圖！”老龜氣呼呼地鼓著雙頰，口沫橫飛地叱罵道，“真是不要臉——”
“我這次是來還東西的！”連禾掩掩口鼻，忙打斷他。
知道這老龜油鹽不進，上次又鬧得不甚愉快，她索性也不再跟他客氣了。她取出玉如意，在他眼前晃了晃：“這是你家真君的東西吧！”
老龜雙眼瞇了瞇，仍是有點懷疑：“這東西怎麽會在你這裏？真是宗琉借你的？該不會是你自個兒偷的吧？”
連禾聽得直想翻白眼，正待回話，卻見那老龜又自己搖了搖頭：“不對，憑你的本事應該偷不到宗琉的東西。”
“是啊，所以現在我能夠進去了嗎？”連禾沒好氣地道。
老龜綠豆眼兒轉了轉：“你把東西給我行了，我會轉交給宗琉的。”
連禾想都沒想就拒絕。
笑話，就沖著這位龜大爺用法寶換糖豆的做派，她也不敢把東西交到他手上啊，萬一回頭再弄丟了，她豈不是又要被那位真君大人攆著去尋失物。
“我必須親自交還到宗琉上仙手上。”她堅持道。
“給我！我替你還！”老龜不悅地瞪她。
“不行！我要親自還！”連禾用力地瞪回去。
半柱香後——
老龜揉揉發酸的眼睛，終於敗下陣來：“行啦！我去稟告！你！門口等著！”
砰地一聲又將門重重地關上了。
“我——”連禾忍了又忍，才將後面那個不雅的字眼給咽了回去。
好在這次等的時間不算久。
“進去吧！”門再次打開，老龜以一種既驚疑又挑剔又不安的眼神看了看她，“宗琉在後院等你。記住，除了還東西，多餘的動作不要有！多餘的想法也不要有！”
什麽叫多餘的動作、多餘的想法？真當她是來勾引他家真君的了啊！
連禾心中不屑，口中卻不置可否地哼哼兩聲，一擡腿，昂首踏步地邁入門檻，留了老龜在後面嚷嚷：“哎，聽見沒有！臭丫頭你什麽態度啊！”
連禾三兩步轉到後院，果見後院檐下設了一幾一席，宗琉端坐其間，手執一卷，正專註地翻看著。
“上仙。”連禾走到距離他三步遠的地方，彎腰施了一禮。
“這是上仙上次借予小仙的法寶，小仙特來歸還。”她取出玉如意，雙手遞上。
宗琉自書卷上擡眸，看了她一眼，卻並未立即接過。
“你的傷如何了？”他開口問道。
連禾微訝。
“多謝上仙關心，已好轉不少。”仍保持著遞物的動作，恭敬地回答。
宗琉眉頭略動了動：“腳步聲重，呼吸音沈，周身仙氣不穩，這叫好轉？”說著，又上下掃視了她一眼，“區區狐妖竟能傷你至此，真不知道你是怎麽升的仙位？”
連禾被他說得臉皮微紅，默了默，方回道：“是，小仙法力低微，實在難敵狐妖手中上仙的法寶，如今被打得內傷沈重，沒個一年半載怕是很難痊愈。”她語聲幽幽，只將“上仙的法寶”幾個字咬音重重的。
宗琉自是知曉她的話意，皺了皺眉，視線落到她手中的玉如意上：“知道自己法力低微，那我給你的玉如意為何不用？紅花綠果的法寶雖是厲害，但那些狐妖本身實力有限，使用起來又不得法，你用玉如意克制應是足矣！”
見到連禾瞪大眼，一臉“上仙，你是在說笑嗎”的表情，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上仙，這玉如意小仙是用了的，完全按照您教的手勢口訣，一開始效用確實不錯，順利逼退了那些狐妖，但後來關鍵時刻它就——”連禾想了一下措辭，“似乎好像仿佛貌似疲弱了些。”
宗琉先是訝異：“怎會？”繼而又想到了什麽，從她手中將玉如意接過，仔細翻看了一會兒，表情突然變得有些怪異，還微微帶著點懊惱。
連禾略感奇怪地看著他：“上仙？”
宗琉擡頭看她，終於艱難開口道：“這玉如意一個時辰內只能激發一次，法力只夠維持一炷香的時間。”
聞言，連禾的眼睛頓時瞪圓了。
“呀！那你上次怎麽不早說！”她不由氣急，一時間脫口而出，連敬稱都忘記了。
宗琉有點不知如何向她解釋，這玉如意他本有子、母兩個，母品威力不俗，用作防身護持的話，就算用來抵禦尋常雷劫都足夠了，而子品的威力則要弱上許多，且有時間限制。
他本以為自己借給連禾的是母品，這也是他當初借出時有所猶豫的原因，畢竟這法寶也算珍貴。哪曾想如今竟成了子品！
兩個法寶外觀相同，難道要讓他承認自己當日看花眼了？
沈默數息後，他才幹巴巴地說道：“我以為小小狐妖，你用一炷香的時間應當足夠收拾了，故而沒有提。”
連禾有些郁悶，本來一炷香的時間制住狐妖、將他們全收拾了，倒也確實足夠，可惜當時有個受了傷的錦羽在旁邊，她一時不敢輕舉妄動，以致白白錯過了。
事已如此，再追究也沒用處，宗琉願意借出法寶已算是不錯了，她又哪來資格對法寶挑三揀四呢！
她輕輕吐出一口氣，平覆了下心情，才又道：“那日上仙相救之恩，小仙還未謝過，在此多謝上仙援手。”說著，端端正正行了一禮。
宗琉看著她低垂的額發，半斂的眼睫，忽口氣玩味地道：“甚是感激？好啊，那你的謝儀呢？”
“啊？”連禾霍然擡頭，有些措手不及，“謝、謝儀？”
“你上門言謝，難道兩手空空而來？”清楚地看到她眸中閃過一絲慌亂，宗琉唇角微微勾起，“這可不是道謝應有的禮儀呢！”
連禾抿唇，眼中有些懊惱羞憤：“是小仙準備不周，讓上仙見笑了。”頓了頓，到底忍不住又說道，“小仙原以為仙界真君都是廣施仁愛、不求回報之輩，如今看來，倒是凡事都有例外，是小仙原先想得單純了。”
她想了想，將手掌一抹，宗琉身側的茶幾上便多出了兩只半尺來高的青玉瓶。
“這是小仙自釀的清酒，酒味粗薄，怕是難入上仙之口，不過小仙身無長物，上仙若是想要其它謝儀，只怕小仙只能先欠著了，或者先給您列張欠條？”她故意這麽問道。
“行了！”宗琉揮揮手，有些訕訕然，“酒我收下了，你可以走了。”
“是，小仙告退！”連禾立刻應聲，巴不得早早離開。
“等等！”不料才走了不到兩步，宗琉又叫住了她。
連禾無奈轉身，卻見眼前飛來一物，她順手接住。
“你為我尋回法寶，這丹藥予你療傷。”宗琉伸手拿起書卷，頭也不擡地道。
連禾捏著藥丸，垂了垂眸，方道：“多謝上仙厚賜。”略一停頓後轉身離開。
聽著腳步聲轉出庭院，宗琉擡起頭，看向院角一叢花木：“壽老，人都走了，出來吧！”
花木後面，老龜摸著鼻子，慢吞吞地鉆了出來：“我可不是故意來偷聽的，恰巧路過罷了……”
宗琉瞧著他，不說話。
“唉，我這不是擔心你被哄騙、著了那丫頭的道嘛！”老龜跺跺腳。
“哄騙？”宗琉輕輕一勾嘴角，但隨即又恢覆了嚴肅的神態，“你覺得她那樣子像嗎？”
老龜搖搖腦袋，他見宗琉向來對女仙不假辭色，而今卻一反常態，數日內兩次同意讓那丫頭進門，他本以為她真是使了什麽狐媚手段，可看方才情形確實不像，不過——
“這丫頭說話也忒不客氣了，你怎麽還送她仙丹？”他狐疑道。
宗琉淡淡地道：“她總歸是為我辦事才受的傷，一枚丹藥罷了，不值什麽。”
接著轉了話題，問：“壽老，我這玉如意可是你調換的？”他攤開手心，掌中正是連禾剛歸還的玉如意，“這玉如意本是子母一對，我向來隨身帶的是母品，怎麽突然變作了子品？”
“呃……”老龜眼睛左瞟右轉，卻是說不出來。
宗琉無奈地嘆了口氣：“東西呢？”
老龜小聲道：“呃……被炎沙真君借走了，他說就把玩幾天，馬上還。”
炎沙真君？
宗琉眼皮跳了跳，又想起一事：“還有，上次的紅花綠果究竟是怎麽丟的？”
之前，壽老說他路經石河村時遇到了一只極狡猾極奸詐的狐妖，然後被騙走了法寶，他當時氣怒之下沒有懷疑，可如今仔細想來，這內情如何還真不一定！
老龜臉皮漸紅，心虛道：“不是說了嗎，是被一只滑頭的狐妖騙走的……啊呀，反正都已經找回來了，怎麽丟的不重要啦！”
宗琉由他表情，大概也猜到了一二，他有些無語，虧他先前還大言不慚地對那小土地說，是在她的地界上失了東西，責成她尋回，如今真是……若被她知曉真相，大約他就該被稱為仗勢欺人了。
宗琉看著壽老，無奈嘆氣。
壽老是他祖師爺那輩留下來的仆從，活了有一萬三千多歲了，卻還沒有得道成仙，由此可見他的心性是有多不靠譜，但偏偏他輩分高，自己四歲執帚、五歲執劍，一路是他看顧著長大的，他平日對自己也是真心愛護，他實在不好意思過分苛責他。
老龜見宗琉不追究了，又移目去看茶幾上的青玉瓶，眼睛亮了亮：“那這酒？”
“由你處置吧！”宗琉不以為意地拂了拂衣袖。
老龜樂滋滋地捧了酒瓶離開。
宗琉繼續看書，庭院重新寂靜下來。
良久，宗琉將手中的書冊放回到幾案上，取出收在腰間的玉如意看了看，臉上微微露出些許懊惱，想到什麽又轉為極淺淡的一絲笑意。
這次是他一時不查，致使那位石河村土地受了傷，好在自己隨後觀視了下，總算及時將人救下。
不過話說回來，看那小土地憤憤不平、牙尖嘴利的模樣，似乎要比她裝出來的柔順乖巧的樣子，順眼得多，也有趣得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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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天兩頭地往這兒跑，還說不是對我家真君有企圖！”老龜氣呼呼地鼓著雙頰，口沫橫飛地叱罵道，“真是不要臉——”
“我這次是來還東西的！”連禾掩掩口鼻，忙打斷他。
知道這老龜油鹽不進，上次又鬧得不甚愉快，她索性也不再跟他客氣了。她取出玉如意，在他眼前晃了晃：“這是你家真君的東西吧！”
老龜雙眼瞇了瞇，仍是有點懷疑：“這東西怎麽會在你這裏？真是宗琉借你的？該不會是你自個兒偷的吧？”
連禾聽得直想翻白眼，正待回話，卻見那老龜又自己搖了搖頭：“不對，憑你的本事應該偷不到宗琉的東西。”
“是啊，所以現在我能夠進去了嗎？”連禾沒好氣地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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連禾想都沒想就拒絕。
笑話，就沖著這位龜大爺用法寶換糖豆的做派，她也不敢把東西交到他手上啊，萬一回頭再弄丟了，她豈不是又要被那位真君大人攆著去尋失物。
“我必須親自交還到宗琉上仙手上。”她堅持道。
“給我！我替你還！”老龜不悅地瞪她。
“不行！我要親自還！”連禾用力地瞪回去。
半柱香後——
老龜揉揉發酸的眼睛，終於敗下陣來：“行啦！我去稟告！你！門口等著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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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——”連禾忍了又忍，才將後面那個不雅的字眼給咽了回去。
好在這次等的時間不算久。
“進去吧！”門再次打開，老龜以一種既驚疑又挑剔又不安的眼神看了看她，“宗琉在後院等你。記住，除了還東西，多餘的動作不要有！多餘的想法也不要有！”
什麽叫多餘的動作、多餘的想法？真當她是來勾引他家真君的了啊！
連禾心中不屑，口中卻不置可否地哼哼兩聲，一擡腿，昂首踏步地邁入門檻，留了老龜在後面嚷嚷：“哎，聽見沒有！臭丫頭你什麽態度啊！”
連禾三兩步轉到後院，果見後院檐下設了一幾一席，宗琉端坐其間，手執一卷，正專註地翻看著。
“上仙。”連禾走到距離他三步遠的地方，彎腰施了一禮。
“這是上仙上次借予小仙的法寶，小仙特來歸還。”她取出玉如意，雙手遞上。
宗琉自書卷上擡眸，看了她一眼，卻並未立即接過。
“你的傷如何了？”他開口問道。
連禾微訝。
“多謝上仙關心，已好轉不少。”仍保持著遞物的動作，恭敬地回答。
宗琉眉頭略動了動：“腳步聲重，呼吸音沈，周身仙氣不穩，這叫好轉？”說著，又上下掃視了她一眼，“區區狐妖竟能傷你至此，真不知道你是怎麽升的仙位？”
連禾被他說得臉皮微紅，默了默，方回道：“是，小仙法力低微，實在難敵狐妖手中上仙的法寶，如今被打得內傷沈重，沒個一年半載怕是很難痊愈。”她語聲幽幽，只將“上仙的法寶”幾個字咬音重重的。
宗琉自是知曉她的話意，皺了皺眉，視線落到她手中的玉如意上：“知道自己法力低微，那我給你的玉如意為何不用？紅花綠果的法寶雖是厲害，但那些狐妖本身實力有限，使用起來又不得法，你用玉如意克制應是足矣！”
見到連禾瞪大眼，一臉“上仙，你是在說笑嗎”的表情，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上仙，這玉如意小仙是用了的，完全按照您教的手勢口訣，一開始效用確實不錯，順利逼退了那些狐妖，但後來關鍵時刻它就——”連禾想了一下措辭，“似乎好像仿佛貌似疲弱了些。”
宗琉先是訝異：“怎會？”繼而又想到了什麽，從她手中將玉如意接過，仔細翻看了一會兒，表情突然變得有些怪異，還微微帶著點懊惱。
連禾略感奇怪地看著他：“上仙？”
宗琉擡頭看她，終於艱難開口道：“這玉如意一個時辰內只能激發一次，法力只夠維持一炷香的時間。”
聞言，連禾的眼睛頓時瞪圓了。
“呀！那你上次怎麽不早說！”她不由氣急，一時間脫口而出，連敬稱都忘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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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本以為自己借給連禾的是母品，這也是他當初借出時有所猶豫的原因，畢竟這法寶也算珍貴。哪曾想如今竟成了子品！
兩個法寶外觀相同，難道要讓他承認自己當日看花眼了？
沈默數息後，他才幹巴巴地說道：“我以為小小狐妖，你用一炷香的時間應當足夠收拾了，故而沒有提。”
連禾有些郁悶，本來一炷香的時間制住狐妖、將他們全收拾了，倒也確實足夠，可惜當時有個受了傷的錦羽在旁邊，她一時不敢輕舉妄動，以致白白錯過了。
事已如此，再追究也沒用處，宗琉願意借出法寶已算是不錯了，她又哪來資格對法寶挑三揀四呢！
她輕輕吐出一口氣，平覆了下心情，才又道：“那日上仙相救之恩，小仙還未謝過，在此多謝上仙援手。”說著，端端正正行了一禮。
宗琉看著她低垂的額發，半斂的眼睫，忽口氣玩味地道：“甚是感激？好啊，那你的謝儀呢？”
“啊？”連禾霍然擡頭，有些措手不及，“謝、謝儀？”
“你上門言謝，難道兩手空空而來？”清楚地看到她眸中閃過一絲慌亂，宗琉唇角微微勾起，“這可不是道謝應有的禮儀呢！”
連禾抿唇，眼中有些懊惱羞憤：“是小仙準備不周，讓上仙見笑了。”頓了頓，到底忍不住又說道，“小仙原以為仙界真君都是廣施仁愛、不求回報之輩，如今看來，倒是凡事都有例外，是小仙原先想得單純了。”
她想了想，將手掌一抹，宗琉身側的茶幾上便多出了兩只半尺來高的青玉瓶。
“這是小仙自釀的清酒，酒味粗薄，怕是難入上仙之口，不過小仙身無長物，上仙若是想要其它謝儀，只怕小仙只能先欠著了，或者先給您列張欠條？”她故意這麽問道。
“行了！”宗琉揮揮手，有些訕訕然，“酒我收下了，你可以走了。”
“是，小仙告退！”連禾立刻應聲，巴不得早早離開。
“等等！”不料才走了不到兩步，宗琉又叫住了她。
連禾無奈轉身，卻見眼前飛來一物，她順手接住。
“你為我尋回法寶，這丹藥予你療傷。”宗琉伸手拿起書卷，頭也不擡地道。
連禾捏著藥丸，垂了垂眸，方道：“多謝上仙厚賜。”略一停頓後轉身離開。
聽著腳步聲轉出庭院，宗琉擡起頭，看向院角一叢花木：“壽老，人都走了，出來吧！”
花木後面，老龜摸著鼻子，慢吞吞地鉆了出來：“我可不是故意來偷聽的，恰巧路過罷了……”
宗琉瞧著他，不說話。
“唉，我這不是擔心你被哄騙、著了那丫頭的道嘛！”老龜跺跺腳。
“哄騙？”宗琉輕輕一勾嘴角，但隨即又恢覆了嚴肅的神態，“你覺得她那樣子像嗎？”
老龜搖搖腦袋，他見宗琉向來對女仙不假辭色，而今卻一反常態，數日內兩次同意讓那丫頭進門，他本以為她真是使了什麽狐媚手段，可看方才情形確實不像，不過——
“這丫頭說話也忒不客氣了，你怎麽還送她仙丹？”他狐疑道。
宗琉淡淡地道：“她總歸是為我辦事才受的傷，一枚丹藥罷了，不值什麽。”
接著轉了話題，問：“壽老，我這玉如意可是你調換的？”他攤開手心，掌中正是連禾剛歸還的玉如意，“這玉如意本是子母一對，我向來隨身帶的是母品，怎麽突然變作了子品？”
“呃……”老龜眼睛左瞟右轉，卻是說不出來。
宗琉無奈地嘆了口氣：“東西呢？”
老龜小聲道：“呃……被炎沙真君借走了，他說就把玩幾天，馬上還。”
炎沙真君？
宗琉眼皮跳了跳，又想起一事：“還有，上次的紅花綠果究竟是怎麽丟的？”
之前，壽老說他路經石河村時遇到了一只極狡猾極奸詐的狐妖，然後被騙走了法寶，他當時氣怒之下沒有懷疑，可如今仔細想來，這內情如何還真不一定！
老龜臉皮漸紅，心虛道：“不是說了嗎，是被一只滑頭的狐妖騙走的……啊呀，反正都已經找回來了，怎麽丟的不重要啦！”
宗琉由他表情，大概也猜到了一二，他有些無語，虧他先前還大言不慚地對那小土地說，是在她的地界上失了東西，責成她尋回，如今真是……若被她知曉真相，大約他就該被稱為仗勢欺人了。
宗琉看著壽老，無奈嘆氣。
壽老是他祖師爺那輩留下來的仆從，活了有一萬三千多歲了，卻還沒有得道成仙，由此可見他的心性是有多不靠譜，但偏偏他輩分高，自己四歲執帚、五歲執劍，一路是他看顧著長大的，他平日對自己也是真心愛護，他實在不好意思過分苛責他。
老龜見宗琉不追究了，又移目去看茶幾上的青玉瓶，眼睛亮了亮：“那這酒？”
“由你處置吧！”宗琉不以為意地拂了拂衣袖。
老龜樂滋滋地捧了酒瓶離開。
宗琉繼續看書，庭院重新寂靜下來。
良久，宗琉將手中的書冊放回到幾案上，取出收在腰間的玉如意看了看，臉上微微露出些許懊惱，想到什麽又轉為極淺淡的一絲笑意。
這次是他一時不查，致使那位石河村土地受了傷，好在自己隨後觀視了下，總算及時將人救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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